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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(3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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峙,風風火火的跑過來一把把人抱住,感動道:“悅,你也太愛我了吧。”

“哎哎!”趙悅用手擋住她湊過來的嘴巴,把人隔開些,“頭有點暈,別離我太近。”

yulia忙關心,“是不是喝太多酒的原因?我太感動了,你居然為我做這麽多。”

趙悅側開臉,哭笑不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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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金鳳醒了。

周龍飛的母親不知道從哪裏得知的消息, 大老遠提著水果和補品來看望,江濤和肖艷感激的不知道說什麽好。

“嫂子,你看你來就來還帶什麽東西, 弄這麽周到。”

“龍飛非要我到城裏住了些日子,我還是前天回去聽我們村的王嬸說起才知道,不然我早就來了。”周龍飛母親坐在床邊,低聲詢問楊金鳳身體感覺如何,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。

年紀大了病這麽一遭, 元氣大傷,雖然醒了但說話還不利索,楊金鳳用力點點頭,眼中噙著淚水望向周龍飛。

江秋梧不情願這門婚事一直是楊金鳳心中的遺憾, 如今男方能不計前嫌來看望,老太太心裏感動。

周龍飛母親也知曉她的意思,伸手握住楊金鳳的手, 耐心寬慰:“秋梧奶奶啊, 你現在要緊的是把自己身子先養好, 有個好身體才能有精力操心孩子們的事。”

楊金鳳含糊地應了聲,淚眼婆娑。

“哎。”這門婚事沒成,肖艷也覺得可惜, 擡頭去尋江秋梧, 想知道這事還有沒有轉機, 反正周龍飛眼下也未婚。

江秋梧偏開頭裝看不見,尋了打水的借口出去。

開水房裏。

江秋梧有些心不在焉,剛擰開熱門閥門, 一只大手突然從後面伸過來,麻利將其關上。

“小心。”周龍飛抓住江秋梧胳膊把人拉開, 著急詢問:“沒燙到吧?”

江秋梧轉頭望去,眼神中帶著一絲迷茫。

“瓶裏水是滿的。”周龍飛眉頭微皺,關切地問:“燙到沒?”

江秋梧回過神,順著視線看了眼,瓶裏的水滿滿當當,但剛一直走神沒註意,好在周龍飛關的及時,只有外套上濺了幾滴。

“不要緊。”江秋梧拍了拍衣服,“謝謝你啊。”

“你沒事就好。”周龍飛松開手,用手在瓶口探了下,“裏面水還是熱的,不用換。”

江秋梧點頭,“嗯。”

周龍飛把蓋子合上,扭頭看她一眼,提醒說:“先別回病房,肖艷嬸正在跟我媽聊結婚的事。”

江秋梧有些楞住,但轉而一想這事也是在預料之中的,沒什麽好意外,“抱歉,給你添麻煩了。”

周龍飛苦笑,“該說抱歉的人是我。”

江秋梧不解看他。

“是我讓我媽來的。”周龍飛說。

江秋梧明白這是什麽用意,眼眸低垂著,沒出聲。

其實沈默已經代表一切,可周龍飛不死心,“我們都是三十多歲的人了,所以有些話就不跟你拐彎抹角了,結婚的事,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嗎?”

江秋梧抿了抿唇,正要開口。

周龍飛又道:“奶奶年紀大了,一直盼望著能看到你成家,我可能不太符合你的擇偶標準,但絕對是個合適的結婚對象,另外很多事都是可以婚後慢慢磨合的。”

比起那些五一剛見過面,十一就著急結婚的人來說,周龍飛確實是個合適的人選,可人最難過的還是自己心裏那關。

無法將就,不肯屈服。

“對不起。”周龍飛是個好人,江秋梧覺得不隱瞞是對他最大的尊重,“我說服不了自己。”

周龍飛挫敗的低下頭。

“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,你適合更好的人。”江秋梧說。

周龍飛嘴角艱難地扯出一抹笑,心酸又無奈,“行,我懂了。”

怕看到楊金鳳眼巴巴盯著她的模樣,江秋梧選擇逃避,在開水房的窗戶前站了好大一會兒,加固完心理防線才敢回去。

誰知一轉身發現門口站著人,感到驚訝的同時,心情好像一下子輕松許多。

“什麽時候來的?”江秋梧朝她走去。

趙悅笑笑,“有一會兒了。”

兩人默契的往安全通道走,尋臺階坐下,江秋梧輕嘆了口氣,像如釋重負,“奶奶終於醒了。”

但臉上卻沒什麽笑意。

“嗯,我剛才從病房過來,看到了。”趙悅說。

江秋梧點點頭,不再作聲。

趙悅扭頭看她,“後悔了?”

江秋梧沒明白,看了趙悅一眼,“後悔什麽?”

“後悔拒絕周龍飛。”趙悅說。

江秋梧楞了一瞬立馬反應過來,揶揄道:“來那麽早不去打招呼就算了,還偷聽人講話。”

“本來沒打算偷聽。”趙悅說:“但想著萬一要是求婚成功了,總要有個人來給攪黃。”

江秋梧睨她,“你不是還要當伴娘嗎?”

趙悅反問:“你不是要結婚嗎?”

“......”

“你沒答應他。”趙悅說。

江秋梧抿抿唇,“沒答應不是很正常。”她喜歡女生,怎麽可能跟個男人結婚。

趙悅笑出聲來,“心情真好。”

江秋梧斜了眼她,透露著嫌棄,“傻不傻。”

“還行。”

江秋梧嘴角動了下,微微勾起弧度,雖然是很簡短的笑,但趙悅還是看到,心裏瞬間脹鼓鼓的,還有點酸澀。

其實剛在門口聽到周龍飛那番話時,她心裏是慌張的,江秋梧為別人付出慣了,懂事、善良、遷就、先人後己.......這些動詞早就深入骨髓。

何況眼下還是從小疼惜愛護自己的奶奶。

有些事發生過一次就會有第二次,趙悅怕江秋梧為了所謂的家人圓滿再次妥協,委屈自己。

慶幸的是她沒有。

她還能自由的選擇自己想過的生活和要愛的人。

“你會一直這麽愛自己的,對嗎?”趙悅問。

江秋梧神情微怔,扭頭看向趙悅,局jsg促的笑了下:“你現在講話都這麽煽情嗎。”

“感動到沒?”

江秋梧眼神躲閃,沒回答。

趙悅擡手把人擁住,臉輕輕靠在江秋梧胳膊上,撒嬌似的喃道:“別太有壓力,你還有我。”

理解往往比安慰可貴,江秋梧沒有推開趙悅,手搭在膝前,低頭笑了笑。

趙悅擡頭望她,冷不丁地提說:“奶奶盼著你能有個伴侶,要不,我先冒充你女朋友。”

江秋梧楞住。

“假對象總比沒有的好。”趙悅說:“況且奶奶還挺喜歡我的。”

趙悅說的格外坦然,江秋梧差點被繞進去,羞惱道:“胡說什麽呢。”

“你是不是不敢出櫃?”趙悅問。

“......”

不是不敢出櫃,而是江秋梧覺得沒這個必要。

因為同性戀這種事在楊金鳳看來,根本不是能不能接受,願不願意祝福的問題,而是在她所涉及的觀念和認知裏,這一片是空白的。

人對於未知領域裏東西容易產生恐懼,進而把這些歸於鬼神邪說,與其讓奶奶接受憑空冒出來的東西,還不如永久瞞著。

這樣到頭來,不結婚只會落個不結婚的閑話。

江秋梧遲遲不吭聲,趙悅厚著臉皮說:“不出櫃也行,那我退讓一步,我們可以先私下培養感情,等有合適的機會了再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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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方的算盤都快打到自己臉上, 江秋梧心裏怎麽會沒數,正斟酌如何開口,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起來。

肖艷打來的, 問打個水怎麽去這麽久,周龍飛和他母親要走了,讓她去送送。

“嗯,好, 馬上就來。”江秋梧掛斷電話, 看向趙悅,“我得回去了。”

趙悅點點頭,並未執著上個話題,站起來拍了拍褲子後面, “我就不過去了,替我向奶奶問好。”

江秋梧微楞,望著她, 企圖從她臉上發現點什麽。

趙悅低下頭, 笑了笑, 解釋:“劇組事多,不能曠工太久。”

“哦,那你忙。”

從醫院出來, 室外起了風, 趙悅升起車窗, 等紅燈時聽見廣播中女主播用輕柔的聲音提醒:我市今晚有大到暴雨,伴有短時強降水、雷暴大風等,請廣大市謹慎出行, 確保自身安全。

擡頭看了眼,紅燈還有三十多秒, 趙悅翻出手機,給江秋梧發了條微信,“今晚有雨,記得拿傘。”

料到江秋梧不會回,可等了十多分鐘,發現對方真的沒回,趙悅心情還是止不住的低落起來,她將車停在路邊,微微低下頭,開始後悔。

後悔自己跟她置什麽氣呢。

明明聽到她說不會跟周龍飛結婚時就已經很開心了,為什麽還要奢求太多。

她又不會主動來哄自己,也沒那個理由。

何必跟自己擰。

趙悅苦笑了下,轉頭觀察附近路況,打算在前面的路口調頭,這時放在卡槽裏的手機突然響起來。

是王京山助理王瀟的電話,找她想必是工作上的事,趙悅連上藍牙,接通:“餵。”

“小趙,你現在在哪?”對方問。

趙悅看了眼窗外,報自己現在的位置。

“你在開車?”王瀟問。

“嗯。”

“那你在路邊停下,看下我發給你的東西。”

趙悅感覺不對勁,輕踩剎車,“出什麽事了?”

王瀟開門見山直說:“有個娛記發了你和yulia在街邊擁吻的照片,這件事現在在網上發酵的挺厲害,王導讓我來跟你求證一下,你們是不是在談戀愛。”

趙悅聽完整個人都楞住,難以置信地問:“誰?我跟yulia談戀愛?”

“嗯,網上現在什麽說法都有,並且還把......”王瀟停頓了下,才繼續說:“還把趙導和林天驕當年的事又拿出來說,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。”

車速慢下來,停在路邊,趙悅面無表情的盯著前方平坦的馬路,半晌後才應,“我知道了。”

王瀟說:“我大概半個小時後到酒店,其他的等見面了再說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掛斷電話,趙悅點開王瀟的微信,光是新聞的標題就讓她呼吸困難。

【趙經年女兒與外國女友人街頭擁吻,疑似同性戀】

裏面的內容可想而知,趙悅沒打開看,把手機扔到副駕駛,往酒店去。

yulia作為當事人之一,不出意料也在,面對網上鋪天蓋地的報道和謾罵,她感到很費解,“這只是社交禮儀而已,這些人為什麽要語言攻擊悅,why?就算我們真在談戀愛,難道他們長這麽大,沒見過同性戀嗎。”

王瀟看了眼趙悅,“網友這次這麽激動,確實超出我們的預料範圍。”

“別小看三金影後的粉絲。”趙悅輕笑,滿不在乎的說:“兩年了,難得有個發洩口,她們怎麽會放過。”

王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,索性保持沈默。

趙悅擡頭,“抱歉,給王導和劇組添麻煩了。”

“別這麽說,你和yulia都是劇組的成員,現在出了事應該一起想辦法解決,王導的意思是,如果戀愛是假,這邊就開始著手聯系律師起訴對方。”

“沒必要浪費那個資源,他們根本不在乎我有沒有談戀愛,也不在乎我是不是同性戀。”

趙悅見識過塌房粉絲的瘋魔程度,事情真相於這群人來說毫無意義。

罵她僅僅因為她是趙經年的女兒。

這群人就像聞到腥味兒的狼,要做的事就是拼命推你入地獄,什麽戀情,什麽同性戀都只是她們吃人的幌子。

王瀟沒說話,像是在思考趙悅的話。

yulia還在抱怨這群人沒見識,趙悅看了她一眼,說:“我記得你有註冊中國的社交軟件。”

yulia急切的問:“需要我做什麽來幫你?”

“發個微博跟我劃清界限。”趙悅想了下,提供建議:“就說這只是你們國家很普通的見面禮儀,我們是因為工作第一次見面,根本不熟,更沒有談戀愛。”

Yulia皺眉,“no,我們是很好的朋友。”

“你在拍戲。”趙悅很認真的說,“你也不希望劇組受到影響吧。”

Yulia為難地看著趙悅。

趙悅笑笑,提醒她:“別忘了,我在追人,這種緋聞很容易造成誤會的。”

Yulia瞪大眼睛,一副不知道該拿趙悅怎麽辦好的神情,“你還在想這個。”

“幫忙澄清一下,謝謝。”

Yulia撅著嘴,別開臉不看她。

趙悅轉頭問王瀟的意思,“發律師函太興師動眾了,只會讓那些人更來勁,不如先低調處理,要是控制不住,影響到劇組再發也不遲。”

王瀟覺得挺有道理,點點頭同意。

Yulia社交賬號沒多少粉絲,發完澄清後,劇組的幾位主演紛紛點讚,聞到味兒來的營銷號這才將其搬運走。

如趙悅所料那樣,大夥的關註點還是聚集在趙經年女兒這個身份上。

兩年前被扒出來,已經停止使用的社交賬號下一時間冒出許多新鮮的評論。

“你媽媽和爸爸各自出軌,兩個爛貨生出的女兒果然只會更爛。”

“你媽媽真的跟很多小鮮肉發生過關系嗎?”

“你家的故事簡直比小說還精彩,話說你會去監獄看你爸爸嗎?他應該給你留不少錢吧。”

“樓上的別搞笑了,她自己估計都不知道哪個才是自己的爸爸,等趙經年出來了,第一件事就是去做親子鑒定。”

“跟你媽一樣的騷/貨。”

“我嚴重懷疑林天驕是被小三的,畢竟你們一家子都不是什麽好人。”

“小三粉可別洗了,趙經年和馮媛雖然不是什麽好人,但林天驕知三當三還把人家女兒的照片曝光出來,遭受網暴,可是板上釘釘的事實。”

“攤上這樣的爹媽,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黴。”

“倒屁黴啊,趙經年貪的錢,你敢說她女兒一分沒花?同情資本家的都趕緊去死。”

“林天驕都退圈了,她粉絲還是這麽瘋。”

趙悅把評論翻到底,發現新進來湊熱鬧的網民都在罵她沒素質,不尊重勞動人民。

退出去才知道,原來十分鐘前營銷號又發了跟她有關的東西,視頻裏,不小心把水弄灑的酒店員工卑微跪在她面前,為她擦衣服上的水漬,乞求原諒不要被投訴。

而她呢,臭著一張臉,高高在上。

乍一看,確實是惹人討厭,難怪會被罵。

趙悅沒去追究視頻是誰發出來的,墻倒眾人推,她又不是不懂。

但收到孫增月的邀約,她還挺意外。

“上次吃完飯回來,小雨就一直念叨要和那天給她剝蝦的姐姐一起玩,我是實在拿她沒辦法,你jsg看今晚有沒有空來家裏吃個晚飯啊?小趙。”

直覺告訴趙悅,孫增月有事找她,於是便沒推脫,“好啊。”

買完禮物從商場出來,黑壓壓的烏雲像幕布遮住半邊天,路上行人腳步匆忙,想要躲避這場暴雨。

趙悅開得快,到那兒時孫增月剛把小雨從學校接回來,小姑娘明顯已經不太記得她是誰,接過禮物後才害羞的笑了下,往孫增月身後躲。

孫增月摸摸她的頭,笑著說:“你不是要找趙悅姐姐玩嗎,怎麽還害羞起來。”

小姑娘躲著不露臉。

孫增月面帶笑意跟趙悅寒暄幾句,說小姑娘害羞,然後讓鋼琴老師過來把人領走,“小雨,到練琴時間了。”

“我想玩一會兒再練。”

“不行,練完再玩。”孫增月蹲下身子,撫摸小姑娘的頭,哄道:“爸爸下個月就過生日了,你不是要送他一個驚喜嗎。”

小姑娘雖不情願,但還是乖乖跟著鋼琴老師離開。

樓上很快傳來琴聲,不怎麽熟練但聲音一直沒斷,孫增月沖了咖啡遞給趙悅,笑著說:“小雨剛學沒多久。”

趙悅抿唇笑了下,“慢慢來。”

孫增月喝了口咖啡,問起:“在酒店住的還習慣嗎?”

“挺習慣的。”趙悅說。

孫增月笑了聲,“可我今天看新聞,你在酒店貌似經歷了些不愉快。”

果然是為這事,趙悅並不意外,“是有些不愉快。”

孫增月試探說:“現在這網絡真是有利也有弊,明明那麽小一件事,私下就解決了,還要發到網上就被各種解讀,現在不少人看熱鬧不嫌事大,跑到酒店運營賬號下面非要我們給員工討個說法,烏煙瘴氣的。”

趙悅笑而不語。

“為這事,我特意找酒店的員工了解了下情況,原來你和江經理是朋友啊。”孫增月又說。

趙悅端咖啡的手頓住,擡眼看向對面,“那你應該也知道酒店員工嚼人舌根這個習慣可不好。”

孫增月捏著勺子在咖啡杯裏攪了幾下,“這幾年為了照顧小雨,確實疏忽了對酒店的內部管理,才會讓酒店在一個廢物眼皮底下,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。”

對方話已經說到這裏,趙悅也不拐彎抹角,“王副總確實不適合,你打算怎麽處理?”

“他很快就不是副總了。”孫增月笑著說:“這酒店是我父母從無到有一點一點經營起來的,我是不會允許別人糟蹋它。”

趙悅眼皮微掀:“廖總能同意?”

“同不同意他說了不算。”樓上的琴聲停了,孫增月擡頭望了眼,放下咖啡說:“小趙,你是聰明人,相信說到這你也能聽懂了。”

物能換物,利能換利,趙悅當然懂:“你想我怎麽做?”

“那些人逼著酒店給個說法,你也知道自己現在在網上的熱度,這件事要是不處理好會影響到酒店以後的聲譽,所以希望你能出面跟那個員工道個歉,這也不是什麽難事,至於金錢的賠償,由我來支付。”

道歉確實不是難事。

但道了歉就意味著要坐實素質差,不尊重勞動人民的惡名。

可她又不是明星,不需要什麽人緣。

“行,沒問題。”趙悅說。

已經有了坐牢的父親,不檢點的母親,貌似也不在乎再多個沒素質的同性戀女兒。

85

江秋梧是第二天下午才看到網上那些報道。

開始只是聽說酒店有人在網上火了, 劇組那麽多明星住在這裏,公眾人物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會被媒體無限放大,不足為奇。

另外江秋梧對明星的八卦不感興趣, 所以就沒過多關註。

可她萬萬沒想到那個人會是趙悅。

手機遲遲打不通,房間門敲了幾遍也未見人來開,江秋梧站在門外,腦子是空白的, 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麽。

網上的謾罵和詛咒並未停止, 婊/子、爛貨、去死......赤裸裸的惡意和事不關己的嘲諷、陰陽怪氣,刺的人眼睛疼。

江秋梧握起拳頭,重重朝門砸去,盡管她並不確定裏面有沒有人。

不知過去多久, 身後傳來腳步聲,“別敲了。”

江秋梧轉身,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, 一把抓住yulia胳膊, “趙悅人呢?”

作為當事人之一, 她肯定知道。

yulia往江秋梧身後的門望了眼,垂下頭,悶悶地說:“來我房間, 我告訴你。”

江秋梧跟著過去, 關上房門看見yulia眼睛周圍紅了一圈, 頗委屈的盯著她。

江秋梧楞了下,正要問她怎麽回事,yulia突然上前抱住她, 委屈的哭出聲來:“他們為什麽要欺負我的朋友?”

喉嚨裏像堵了棉花,發不出聲音, 江秋梧低下頭,吐了幾口氣,等鼻間的酸意緩解後才問:“她是回家了嗎?”

yulia松開江秋梧,搖了搖頭,“她在房間,沒出來過。”

江秋梧眼皮跳了下,“那我叫她,她為什麽不開門?”

“吃了安眠藥,肯定聽不見。”

中文初學者,對於說話的語氣還拿捏不準,yulia說這句話時顯得格外肯定,江秋梧聽完猛地擡頭,聲音都在顫,“你說什麽?”

yulia意識到江秋梧誤會了,連忙解釋:“悅睡眠不好,需要借助藥物。”

江秋梧還處於震驚中,像是反應了許久才遲鈍的點了下頭,看向yulia時眼睛裏有幾分迷茫,“她......睡眠不好,是因為最近這件事嗎?”

“不是,她晚上經常睡不著覺。”yulia吸吸鼻子,聲音染上哭腔:“好多人都欺負她。”

江秋梧眉頭顫了下,皺在一起,好像極為不理解yulia這話是什麽意思,“好多人,是什麽意思?”

趙悅那麽不把人放在眼裏的人,誰能欺負到她啊。

怎麽可能呢。

yulia拿出手機翻出相冊裏的一張照片,指給江秋梧看,“她最壞,經常欺負悅,把臟活累活的留給悅。”

照片有些模糊,像隨手抓拍的,但依舊能看清楚高壯的女人,單手叉著腰,頤指氣使指著水池旁的人。

那人被擋去了一小半,身上穿著黑色的圍裙,袖子挽起,露出半截白凈的手臂,面無表情地站在池旁洗碗。

不反駁,也懶得搭理。

仔細回憶了下,趙悅生悶氣時好像也是這副模樣,表面上看起來很酷,可心裏早就一肚子委屈。

以前總覺得她這樣子看起來很可愛,想去逗一下或者摸摸臉,現下卻有種要掉眼淚的沖動。

可這不過是留學生兼個職而已,自己有必要反應這麽大嗎。

江秋梧沈默不言,繼續聽yulia傾訴,她說趙悅剛到英國就得罪了人,對方舉報她學歷造假,險些被學校勸退,還說她很缺錢,需要不停的兼職來維持生活,餐廳裏有漂亮女人往趙悅懷裏塞錢,被趙悅冷著臉扔回桌上,第二天就罷工了。

“她晚上不睡覺的時候一直抽煙。”

最後的語氣很像是在跟家長告狀,你家小孩在外面學壞了。

如果不是知道趙悅和yulia是朋友,江秋梧很難相信她口中描述的人是趙悅,那個被她供著的小祖宗,怎麽出個國就變這麽狼狽了。

“還以為她回到自己的國家後會過得好點,沒想到還要被欺負。”yulia越說越生氣,“這些壞人只敢躲在背後罵人,有本事來跟我見面。”

說完看向江秋梧,以為她會和自己一起罵幾句,沒想到她只是說:“我去看看她吧,不能睡太久。”

·

從孫增月家裏出來時,正好趕上暴雨,對方雖貼心的送了把傘,可外面又是狂風又是大雨,根本撐不住傘,身上不出意外被澆了濕透。

趙悅驅車回到酒店後就及時換了衣服,但還是沒躲過感冒,睡前喝了藥,癥狀有所緩解,就是頭疼的厲害,肚子也餓。

好在餓過那陣後就沒那麽難受了,趙悅不想動,渾渾噩噩在床上躺著。

房間窗簾緊緊拉著,看不見外面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,身體愈發無力,幾番睡了醒,醒了又睡後,趙悅知道不能再繼續下去,不然她燒死在屋裏都沒人知道。

進行一輪心理鬥爭後,趙悅終於睜開眼睛,翻身撿起掉在地毯上的手機,看了時間才知道已經快晚上。

手機裏有不少未接電話,馮媛的,王瀟的,yulia的,亂七八糟的騷擾電話,還有.......江秋梧,趙悅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,揉揉眼睛又看了遍才敢確定江秋梧真的給她打電話了。

趙悅連忙撥了回去,一張嘴,喉嚨處火燒火燎的,疼的她兩眼jsg一黑又躺回去,蜷縮在被子裏問:“你......給我打電話了?”

“醒了?”江秋梧問。

趙悅楞了下忙點頭,但很快發覺江秋梧看不見,又忍著疼說:“嗯。”

“那能不能開下門?”

趙悅又楞了,懷疑地往門口看了眼,掀開被子,邊往外走邊不確定地問:“你在外面?”

沒等來回答,門已經被她拉開。

江秋梧站在門外,看了她一眼就把電話掛掉,然後沖對講機那邊說:“小崔,不用拿房卡了,讓客房送份晚飯過來。”

趙悅身體虛靠著門板,兩只眼睛直直望著江秋梧,等她說完才開口:“我剛睡著了,沒聽見你打電話。”

說完別開臉輕咳了聲。

江秋梧看著她,問:“感冒了?”

趙悅用手掩著嘴,“嗯,有點吧。”

“那趕緊進去。”江秋梧擡胳膊示意趙悅往裏走,順手帶上門,轉身看她:“吃藥了嗎?”

趙悅往後退了步,眼睛一直沒從江秋梧身上離開,兩人的目光對上又不動聲色錯開,“吃了。”

“什麽時候吃的?”

趙悅想了下,說:“昨天晚上。”

“中間有吃其他東西嗎?”江秋梧問題趕問題的問。

趙悅頓了頓,搖頭:“沒。”

江秋梧看了她一眼,很快收回去,點點頭,“難怪燒沒退。”

雖然沒測體溫,但趙悅也能感覺到自己身上很燙,肯定還發著燒,她轉身找了下,“那我再吃兩顆退燒藥。”

“藥在哪?”江秋梧叫住她,“我去拿。”

趙悅擡手指向臥室,一邊拒絕:“我去吧,你找不到。”

“你跟我說放在哪。”江秋梧已經走到臥室門口,回頭看她,“嗯?”

“床頭櫃上吧。”趙悅說完連忙又補充,“要是沒有,可能掉地上了。”

臥室的電視櫃上放著半瓶喝過的礦泉水,趙悅應該就是用這個喝的藥,江秋梧看了眼,撿起地上的退燒藥,出去燒熱水。

“涼水喝藥效果不好,下次用熱水吧。”她邊往燒水壺裏放水邊說。

趙悅渾身沒什麽力氣,身子半靠在沙發裏,聽到江秋梧說話回頭看了眼,“好。”

雖然她並沒有聽說過什麽涼水喝藥效果不好。

水還沒燒開,客房送的飯先到了,江秋梧推到茶幾旁,“說明書沒有規定藥是飯前吃還是飯後吃,你要是餓了就先吃飯。”

趙悅輕嗯了聲,看著江秋梧把飯菜一碟一碟的端出來,沒忍住問:“你是不是看到網上那些東西了?”

看到她跟yulia在街頭‘接吻’,還看到她被罵的很慘,以及她跟酒店員工道歉,被對方得意洋洋把道歉截圖放到網上,最後冠冕堂皇的說一句:存在些誤會,已諒解對方。

不然江秋梧實在沒理由主動來找她。

“嗯,看到了。”江秋梧不怎麽餓,坐在趙悅對面沙發上,聽著燒水壺運作的聲音,隨時準備起身去倒熱水。

趙悅手裏捏著筷子遲遲沒動,“那......澄清看了嗎?”

江秋梧回過頭看她,目光在趙悅身上停頓了下會兒才移開,“看了啊,快吃吧,等會涼了。”

趙悅心裏松了口氣,開始動筷子,“我跟yulia只是朋友,下次會註意分寸。”

江秋梧抿唇,很輕的應了聲嗯,“她也是這麽說的。”

趙悅用餘光偷偷瞄了眼對面,還想說什麽,江秋梧突然站起來,“水開了,給你倒杯水。”

“哦。”趙悅仰頭望她。

滾水太燙喝不到嘴裏,江秋梧端著杯子吹了幾下,伸手放到茶幾旁,退回去時,像是不經意問起:“你出國,趙經年沒給你留錢?”

趙悅停下筷子,這兩天舊事重提很多網友也在問她,趙經年坐牢前有沒有給你留錢。

那些人是看熱鬧不嫌事大,但江秋梧不一樣。

趙悅眼皮微掀,看了眼又低下去慢慢的嚼嘴巴裏的菜,等全部咽下去才問:“yulia跟你說什麽了?”

“說了很多。”江秋梧手背貼上去試水溫,“你不想提我就不問。”

“沒什麽不想說。”趙悅夾了塊山藥放到碗裏,夾開夾碎,半天也沒往嘴裏遞,“趙經年出事接受調查期間,我作為家屬被要求配合調查,賬戶全被凍結了,就這樣而已。”

趙經年和林天驕的事當時在網絡上被曝光出來時可謂腥風血雨,江秋梧那會兒正準備考試的事,可忙歸忙,涉及到趙經年,她也看了些。

天才導演和三金影後因拍戲暗生情愫,時間久了,林天驕不滿足於第三者這個身份,她想光明正大的和趙經年在一起,就逼迫對方離婚。

但在男人的世界裏,跟誰談戀愛只占他生活極小的一部分,當感情失去控制的時候也是該結束的時候。

遭受拋棄,林天驕因愛生恨,不惜坐實小三的身份,也要把趙經年這些年通過非法行為獲取違法收入的行為曝光出來。

最後兩敗俱傷,坐牢的坐牢,隱退的隱退。

趙悅早就經濟獨立,江秋梧以為就算沒有趙經年給予經濟支持,她也可以生活的輕松自在。

可沒想到會是這樣。

“你......被舉報學歷造假,也是因為這?”江秋梧問的時候眼睛會去看趙悅,但問完就不自覺的挪開。

趙悅拿起杯子抿了一小口水,仰頭把藥吞了,“好好的影後就這麽毀了,她粉絲心裏肯定有怨氣,但身正不怕影子斜,舉報也舉報不出什麽名堂,就是——”

江秋梧心裏一緊,擡眼看她。

趙悅無所謂地扯出一抹笑,“挺麻煩的。”

江秋梧又默默垂下眼皮,是啊,她怕麻煩,不是一天兩天了。

“yulia怎麽說的,是不是把我說的可慘?”趙悅發著燒,說話鼻音很重,但故作一副輕松的姿態,“其實沒那麽嚴重。”

江秋梧應著她,也沒那麽沈悶的說:“啊,有點,都快被人包養了。”

“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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